在這個夢中有很多個不同的世界,這些世界都具高度發展,彼此之間交流頻繁。不妨以多重宇宙的概念來看這些世界,這些世界就好比不同的宇宙。世界之間建立著穩定的渠道,各世界的居民可以自由往來不同的世界,如同出國旅行那樣,世界之間的旅行距離也有近有遠。
眾多的世界中,許多研究者、科學家皆觀測到一個特異的世界,那個世界經常被形容為「像迷霧般的混沌」、「充滿未知的知識與資源」。至今沒有人找到進入那個世界或是將觀測儀器送入那個世界的方法,多數關於那個世界的資訊都是在觀測中偶然捕捉到的──資訊有時候會夾藏在其他不相關的觀測資料中,有時候是在世界與世界之間的狹縫中捕捉到的──因此對那個世界的樣貌所知極為有限,目前人們僅能確定的是,那裡沒有任何生物存在。每次捕捉到的片段資訊都蘊含著龐大資訊量,經過解密後的內容總是可以為世界的技術帶來突破,研究者們形容那裡就像是個存放大量珍貴書籍的無人圖書館。人們私底下流傳著,誰要是能掌控那個世界的資源,征服所有世界完全不在話下。
有一個世界的研究者,在統治階層的資助下,經過數十年的研究,找到接觸那個世界的方法,他們成功將那個世界的「意識」壓縮進一具跟真人無異的人形裡,並賦予人形能夠將該世界的資源與知識轉譯成語言或文字的能力,不清楚為何要做成人形,亦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做到的,總之,這個人形擁有遠端存取那個世界無形資源的機能。
藉由從那個世界提取而來大量知識,這個世界的各項技術開始突飛猛進地發展,其中軍武科技的發展引來離他們最近的另一個世界的抗議──這兩個世界的距離就像隔壁鄰居一樣近,其中一邊的發展都會對另一邊產生明顯的影響。他們卻毫不理會另一個世界的抗議,事實上他們的統治階層老早就暗中籌劃著奪取另一個世界的統治權,擴大自己的權力。
抗議得不到正面回應,治理另一個世界的官員決定向其他世界求助,希望其他世界可以協助制裁他們的軍事發展。這個行動傳到他們統治階層的耳中,他們決定派出刺客去暗殺另一個世界的官員以作為警告。
豈料刺殺行動失敗了,更糟的是,另一個世界的人情急之下啟動了足以讓世界自我毀滅的裝置。眼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,執行暗殺失敗的那名刺客潛入實驗室跑去找人形說:
「拜託你想想辦法阻止這整件事!」
「取得兩個世界的統治權不是你們的願望嗎?如今你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……」人形答。
「但是我並不打算毀掉另一個世界啊!」
「有阻止的方法,但是需要代價。」
「什麼代價都好!快點阻止啦!」
「……」人形沒有繼續對話。
人形來到另一個世界,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麼,為世界帶來大地震般晃動的毀滅裝置迅速地停止運作了。他返回時,等待他的是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人員,帶隊的是其中一名參與那個世界研究的研究員。
在這裡必須說明一下,當初他們設計人形時,並沒有給予人格以及自主行動的能力,照理來說人形只能機械般地提供資訊及被動跟隨其他人指示行事,因此,他獨自活動完全違反了設計。刺客不知道這件事,所以不覺得有什麼異狀。
研究員指著他問:「你……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?難不成打從一開始你騙了我們?!」
「彼此彼此。」人形一面說著一面擊敗離他最近的武裝人員並且奪取了對方的武器,其他人員很快地也被他擺平。他從研究員面前走過,往統治階層居住的區域前進。
「怎麼會這樣……」研究員哭喪著臉跌坐在地上,望著他遠去的身影。
他來到最高統治者居住的大樓,統治者不在家,只有統治者的兒子在。
「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來意。」人形說。
統治者的兒子的保鏢們衝上去想要制伏他,卻全部遭到殺害。統治者的兒子逃到大樓外的庭院,很快地被他追上,他以從保鏢那裡奪取來的長刀攻擊統治者的兒子,對方抽出隨身的配刀還擊,然而對方終究不敵他的攻擊,最後也被他砍殺。他將統治者的兒子頭顱砍下,又將屍體砍成數段隨意器置,屍首的狀況實在慘不人睹。
他走向庭院邊緣並且翻上圍牆。此時下起大雨。
一位服侍統治階層的僧侶走過來叫住他,並問他:「為什麼要做這種事?」
「為了兩個世界的平衡。」
「那為何要選在現在?難道不能再給我們一些時間嗎?」
「這個嘛…我不喜歡債務拖欠。」
「你今後有什麼打算?」
「如你所見,我要離開了。難得取得這個身體,」他看看自己的手掌,接著繼續說,「接下來或許到其他世界逛逛。」
「那就祝你好運了。」
他翻出圍牆,這個世界的人從此再也沒見過他。
他離開之後,統治者因為兒子的慘死陷入極度哀傷之中,統治的事務不得不交由其他人掌控。對另一個世界的侵略計畫被廢止了。關於那個世界的研究也被凍結了,相關研究資料被以「過於危險」為由全數銷毀,研究者們也被追究相關責任。
由於那場慘案,人們對於那個世界的知識得來的技術產生極度不信任感,於是逐漸放棄新技術,回頭使用原有的舊技術,過不了多久,兩個世界又回到過去的平衡狀態……
2016年4月11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