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中有個人因為得罪某位女巫,被變成小動物丟進一間寵物店裡。某天傍晚,一位魔法師經過寵物店,撇見櫥窗裡的他,便把他買回家。
魔法師的家位在水邊,看起來像是峽灣的地方,房子是棟平房,地點挺偏僻的,附近沒有其他房舍。魔法師回家時已是夜晚,他把小動物在客廳從籠裡放出來。
魔法師的助手是一隻會變形的貓,貓平常都是變成少女的模樣在活動。她聽到魔法師回家的聲音,於是從她房裡探出頭來,她看到小動物,對著魔法師說:
「你又帶奇怪的東西回來了。」
「別這麼說,」魔法師按住小動物接著說:
「把牠變回人類再轉賣出去可是能大賺一筆。」
被變成小動物的人聽到他著麼說,嚇得直發抖。
「騙你的,我才不會把你賣掉。」魔法師看到他嚇成那樣,哈哈大笑起來。
他揮揮手,將小動物變回人類。
「只解了一半……」魔法師歪著頭看著他,自言自語。然後對他說:
「從今天起,你就在這裡負責打掃,剩下的我再想辦法。」
他在魔法師的家住下來,他們待他還不錯,給了他一間有窗的房間,窗戶對著水邊,房裡有張靠窗的木製單人床和一組簡單的木製桌椅,床上有著蓬鬆潔白的床墊和棉被,他們還給了他一支智慧型手機,讓他方便對外聯絡和上網。
白天時他會變成小動物,太陽下山後才會變回人類。
雖說讓他負責打掃,其實也只是掃掃客廳、澆澆植物,是很輕鬆的事,魔法師和助手從不允許他進入他們的房間。每當他打掃完,他習慣坐在他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,或著拿著手機看看新聞與朋友傳來的訊息,這時間常常屋內只有他一個人,魔法師的助手總是神出鬼沒,魔法師則經常很晚才回家。
魔法師白天時在附近城鎮的一所學校兼差當代課的物理老師。那所學校規模不小,綠地和戶外運動場頗多。某天下班時,一位主任拿了一堆厚得像字典一樣的東西一一分給每個教師,他也拿了一本給魔法師,魔法師問他,那是什麼?他說,學校高層指示學校的課程必須全部更動,新的內容全在裡面。
魔法師快速瀏覽那本書,裡面多了不少編造的內容,他把書退回給主任,對主任說:
「我可不管這些。再說我只是短期的代課,這種東西該是交給正式的職員去處理,對吧?」
他瞪著主任的雙眼,主任愣了一下說:
「也對。」接著主任把剩下沒發出去的書全扔進垃圾桶。
「如果沒別的事,我先回去了。」
魔法師走出校門,留下眼神呆滯茫然的主任站在原地。
魔法師走在城中某條路的人行道上,他發現有人在跟蹤他,於是跑進回家反方向的巷弄中,他轉了好幾次彎,跑過好幾個街區,但追趕他的人始終沒停下腳步。他離開密集的房舍區,嘴裡抱怨著:「可惡!」,接著來到一條有分隔島的大馬路上,往海邊的方向前進。他在城鎮邊緣一處海崖前停下來。
那時候的天氣很晴朗,藍天上飄著幾朵卷積雲,崖前被警方拉起封鎖線,聚集很多圍觀民眾,警方不時便要驅離愛冒險的遊客遠離封鎖區。日前,海崖的這塊區域大規模崩壞滑落,當地的研究者研判可能是前陣子的暴雨造成。
魔法師站在崩壞的崖邊往下望,一雙手從他背後用力地拍他肩膀,「抓到你了。」他身後的聲音對他這麼說。魔法師緩緩轉身,原來是他教過的一位學生騎自行車跟蹤他。兩人皆氣喘吁吁。
「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。」
「所以就跟蹤我回家?」
「我問過附近的人,都沒有人知道你住在哪裡。反正你已經沒地方可以逃了,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吧!」
「你真的認為我沒地方可逃了?」
魔法師笑著說,接著突然用力推那位學生一把,然後轉身跳下崖,掉進海裡,濺起一陣水花後消失在水中。
「?!」跟蹤他的學生震驚地張大嘴跌坐在地上,他轉頭張望四周想找人求救,卻發現除了他以外,旁邊圍觀的人都沒有看到魔法師跳崖的事,或者他們根本打從一開始沒有看到魔法師的存在。
掉到水中的魔法師將自己變成一條魚一路游回家。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,全身溼透的魔法師從家門前水邊走上岸,疲憊不堪地走回房間。
被變成小動物的人見魔法師如此狼狽,於是上前想詢問魔法師是否需要什麼幫助,誰知道他才打開魔法師的房間踏進去一步,魔法師便轉身對他惡狠狠地破口大罵:
「我應該跟你說過,絕‧對‧不准進我的房間!這是之前規定好的!我現在說最後一次,不‧准‧進‧我‧的‧房‧間!要是你他媽的下次再敢進我的房間,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處!!」從他住在這裡以來,這是他頭一次看到魔法師生氣,而且還是如此憤怒。
「可是……」他想為自己的行為辯解。
「給我滾出去!」
他不敢再多說,趕緊關上門出去。
魔法師的房間內部陳設是這樣的:房間的地板按家具都是木製的,房裡有一扇窗,窗戶被淺色的窗簾覆蓋了,房內並不是很明亮,窗前掛了一個 Dreamcatcher,窗前有張書桌,桌上堆滿書籍、卷軸和筆記,書桌的右方有個多格置物櫃,置物櫃上擺了很多玻璃罐,置物櫃上方的天花板倒掛著幾束乾燥植物,置物櫃隔壁是衣櫥。房間的中央鋪著一張長方形的編織地毯。房裡還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和陳舊的扶手椅。房間裡不論是床上還是櫃子上,到處都擺著書籍。房門口則吊掛著一只藍色的 Hamsa。
魔法師打開衣櫃,拿出乾的衣服更換,此時天花板被開了一個小小的傳送門,他的助手從傳送門中掉出來,看到他濕淋淋的模樣說:
「哇喔,你居然在這種天氣去游泳,也太想不開了!」
魔法師沒有回話,只是繼續更換好衣服,並把頭髮擦乾。
「我想去這所大學念書。」助手將大學的介紹文件塞到魔法師眼前。
「你是認真的嗎?」魔法師看著文件問。
然後我就被吵醒了。
2014年2月25日